第337章 337.寻人
京城，武英殿。
太子朱高炽站在阶下，而朱棣皱着眉，看着案上放着的两份文书。
殿外，刘正芳进内，高声道：“禀万岁，兵部给事中胡濙求见。”
“宣。”
胡濙大步入内，“臣胡濙……”
“不必多礼。朕记得你上次说过，花重金请了江湖门派帮忙行事，是怎么回事？”朱棣严肃的打断他问。
胡濙一惊。无影堂？那位动手了？于是忙收敛心神，低头回禀道：“回万岁，那个江湖门派叫无影堂，汇集了一些奇人异士，是个花钱帮人办事的组织。臣几次进山寻人时，找他们做过护卫。去年底苏州的事，还有这次夹山，臣觉得景陵郡王护卫太少，两次都请了他们，主要是保护殿下，怕出意外。”
朱棣盯着他问：“按你的意思，谁都可以花钱让他们办事了？”
“回万岁，是。”胡濙道。
“那么，现在是谁花钱，让他们带走了孟炤？”朱棣盯着胡濙，声音有些冷。
胡濙猛的抬头，大惊道：“景陵郡王？”忙回道：“回万岁，臣不知！”停了停，似想到什么，张了张嘴发了个声音，“呃……”
“说！”朱棣道。
“徐霈？”胡濙用极不确定的语气道：“臣不知郡王殿下是否有其他仇家，但臣能想到的只有徐霈。”
“按你那日所说，徐霈可能没与‘他’在一起，那为什么现在还要带走孟炤？”朱棣追问。
“回万岁。臣觉得有两种可能，第一种，仍让郡王殿下继续之前的戏，引人来带他见……”胡濙顿了顿，再开口时，声音有些担忧：“另外种可能，臣担心，穷途末路。”接着又补充道：“郡王殿下曾与徐霈接触过，但……嗯……”
又停了半晌，朱棣没耐心的催道：“说！”
胡濙苦笑了一声，“郡王殿下脾气比较不讨喜，说的话常让人生气……”
听他这么说，朱棣‘哼’了一声。
胡濙继续说：“所以，徐霈也不喜殿下。若真如这二种可能，第一种，可能是为了做最后一搏。而第二种，可能纯为泄愤。”
朱高炽听了，微微点了点头。孟炤什么样，自己也知道，有时听他说话，还真有揍人的冲动。所以不管那种可能，这愤是泄定了。
“无影堂？徐霈？”朱棣冷冷的说：“在大明的疆域内，竟还有这种不顾皇法天理的组织存在！”
“父皇。”朱高炽怕朱棣大怒，立即剿灭无影堂，急忙提醒道：“孟炤在他们手中，现在还不能动手。”
朱棣点头，“好！着各州县严查无影堂，搜索徐霈行踪。”又看了看胡濙，“此事暂由你负责，先将孟炤带回来。”
胡濙微微迟疑。无影堂松散，虽有名单也不太好查；而徐霈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……不，此事的关键是那位的计划，至少现在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找他。他是不是也这么想？
朱棣以为胡濙对朱孟炤心有芥蒂，不愿前往，缓缓道：“此事只有你知前因后果。现在他在人家手上，也肯定不会再嘴贱找死。他是朕的亲侄儿，朕不想他有任何闪失。”
“是。”胡濙吸口气，大声应下。
※
层层叠叠的粉墙黛瓦下，是一条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，小巷连着座座石桥，桥下的每条河水都与运河相连，城中百姓户户枕溪而眠，这是座温柔的江南小城。
这次，张斓有这么大底气自己走，就是因为离府时就做了充足准备，连朱孟炤都不知道，她随身带了上千两银票。若不是夹山大战，弄丟了大半首饰，肯定会更潇洒。
不去苏州庄子上，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张斓就定下了，没人找得到才是‘假死’的真谛。虽二人从没说过，但张斓相信孟炤定是知道的。
略显僻静的小巷连着三套宅院，都被张斓租下了。
红绫坐在院子里煎药，呆坐出神，连天上飘起了细雨都没注意。
“红绫姑娘，红绫？”
红绫一个激灵回过神，抬头见是南英，急忙站起身，埋怨道：“你怎么又起来了？大夫说要你好好躺上几日才成的。”
南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“下雨了。”
“啊？”红绫抬头看天，又伸出手试试雨水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南英小声问，又觉得不该问，忙解释道：“我不是故意盯着你，嗯，那个刚才开窗不小心看到下雨了，就、就想来提醒你一下。”
红绫摇头，挤了个笑，“还好，雨不大。你先回房吧，一会药好了，我给你端进来。”
“不用、不用。”南英忙摆着手，“这些日子，都是你照顾，我已经好多了，这药我自己煎就好。”
“南统领。”红绫看着他，详装生气的说：“你要是真不想我照顾呢，就应该再好的快一些。所以，你现在马上回房去躺着，听大夫的话才能好的快。”
南英脸红了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不想你照顾，我是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？”红绫想都没想，接了一句。
南英更不好意思了，尴尬笑着点头，“我，还是回房去躺着吧。”
“好。”红绫点头，冲他笑了笑，转身将小板凳移到屋檐下，又默默坐好，看着药罐发呆。
南英站在房门口，看着她，终于轻声问：“你是在想老沈？”
听到‘沈’这个字，红绫浑身一震，忙回头，掩饰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下雨了，小心着凉，快回房吧。”
“好。”南英急忙应着，可转身又站住了，这次没再看她，小声道：“是老沈救了我，我不能让他……”
“你要再去？”红绫猛的转身站起来，盯着南英。
“是。”南英回头看了眼红绫，又转头避开她的视线，“不过，要等公子到，确定大家都没危险之后。”
红绫不停点头，期待的看着南英，“我能和你一起去吗？”
南英笑了笑，并没拒绝，说道：“这要问过夫人才行。”
“对对。”红绫点头，又回身坐下，眼中泛起泪。
南英看着她的背影，没再说什么，抿了抿嘴进了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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